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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8日,我参加了由上海浦山新金融发展基金会主办的第五届浦山论坛的总结。
我很荣幸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与大家分享我对非接触式经济发展及其在疫情形势下的意义的想法。
3月5日,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发生了。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布,2020年的春季会议将改为电话会议。这可以说是70年来两个国际金融机构首次在场外举行重要的年会。当然,这与全球流行病有关,也显示了数字技术带来的远程会议的可能性。我们所说的非接触式经济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无需与人接触就能完成的一些经济活动。
在这场流行病中,我们看到了许多这样的经济行为。如何理解这些经济活动的含义?对我们思考未来经济发展和相关公共政策有什么启示?今天,我想谈谈我自己的想法。
非接触经济的形式
首先,我想简单介绍一下非接触经济的一些形式。人们在流行病的情况下是孤立的,但是一些消费行为仍然可以通过网上购物和电子商务来完成。当然,这种购物模式今年没有出现。例如,在社会零售额中,网上购物的比例在过去几年中增长迅速,2018年达到25%(图1),因此也有观点认为这种网上销售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人员隔离对零售消费的影响。特别是一些直播电子商务公司近年来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包括通信、航空空、铁路、家电等。,这被认为打破了以前的上限限制(图2)。最近,我们也看到网上销售汽车和房屋,这是试图在网上销售的耐用消费品,也是网上娱乐。今年春节期间,一些新闻、游戏、短片、用户规模和使用时间都有了明显的增长,并且增长迅速,但疫情起到了加速器的作用。
还有远程办公。我刚才提到了远程办公,包括今天在浦山演讲厅的在线讲座。我们看看最新的数据,2017年和2018年的数据。与美国相比,中国的远程办公基数很低,但这种流行病是一个很大的促进。目前还没有系统的数据,但我们环顾四周,看看我们自己的单位,我相信每个人都有经验。当我们看到远程办公的关键词热门搜索时,它今年明显大幅增加。由于今年疫情的影响,远程工作应有所突破和跨越式发展(图3-4)。
远程工作与整个数字经济和信息技术密切相关。应用层涉及在线文档、企业协作、音频和视频系统等。,而基础层需要基础设施支持,包括云计算、数据中心等。
不仅一般的经济活动,而且数字技术也可以应用于社区管理。我们看到阿里和腾讯开发了相关应用来帮助社区管理防疫。
与远程办公类似,还有在线教育,学生不能去学校,老师在网上教学。类似于远程医疗。还有智能物流。这一次,我们看到人们可以不见面就送食物或外卖。
总的来说,我们可以看到非接触经济有多种形式,如电子商务、生活服务、远程办公、远程医疗、在线娱乐、在线教育、在线销售、智能物流等。,这关系到整个行业信息化、人工智能和数字技术的基本支撑(图5)。可以说,非接触经济是数字经济的一部分,而今年由于疫情的影响表现突出。一个新的模型,一种新的技术,以及它能够到达商业应用或社区应用的程度,实际上与不同的路径成本有关。
过去,我们很容易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但是这种流行病使我们被孤立了。人们之间面对面交流的成本大大增加了。在线互动的效果可能不如面对面互动,但成本要低得多。转向在线和所谓的非接触式符合成本效益比。可以说,这种流行病已经使数字技术的潜力显而易见。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可以通过数字技术相互交流,而不必面对对方。这一成本的降低意味着数字经济的应用范围、广度和深度将继续增加,这是疫情下非接触经济的启示。
上面介绍的是一些形式的非接触式经济,其中一些可能不会持续或在疫情爆发后放缓,但这场疫情揭示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潜力,告诉我们数字技术正在改变我们更接近的商业模式和社会管理方法。那么,从宏观经济的角度来看,它会带来什么变化呢?数字经济的发展对生产效率、收入分配和公共政策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我想花些时间谈论的。
非接触经济的启示:机器赋予人权力
我们谈论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你最常谈论什么?机器代替了人,这带来了对失业的恐惧?我们的工作会被机器取代吗?事实上,机器不仅可以代替人,还可以赋予人权力,或者资本和劳动的关系,它们可以是替代的,也可以是互补的。例如,这一次,非接触式经济主要是为了增强人们的能力,如远程教育、远程办公和远程医疗。它不是教师的替代品,不是我们这些仍在工作的人的替代品,也不是医生的替代品,而是赋权和互补。当然,还有其他选择,比如无人物流、无人驾驶和无人工厂。这两者中哪一个是重要的?哪个占主导地位?两者都存在。
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种情况,例如,在50年和100年里,制造业中几乎所有的劳动力都被机器取代了。当然,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人类已经被机器取代,所以这并不遥远。另一方面,技术和人类的关系在不断演变,总是有互补的方面,所以人类不太可能被完全取代。也许现在是时候告诉我们这两种力量中哪一种占了上风,以及它将如何在不同阶段体现出来。
从这种流行病的情况来看,它向我们展示了更多关于增强人的能力,也就是说,技术提高了我们的劳动生产率,而不是取代人。应该说,这是疫情的最大启示。由于隔离措施,工人不能返工,工厂停止工作,但一些服务行业,如办公室工作,医疗保健,教育,个人服务,外卖等,仍然可以做到。机器赋予人权力,资本和劳动相辅相成。这一重要体现是服务业。稍后,我也会谈一谈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比较,以及对经济发展道路的影响。
劳动力和资本是互补还是替代是近年来数字经济研究的一个焦点。去年,我发表了一篇比较中美数字经济的文章。一个基本的结论是,目前中国的数字经济对劳动力更友好,而美国的数字经济对劳动力更不友好。换句话说,美国的数字经济更多的是机器的替代品,而中国的数字经济更多的是机器和工人的补充。例如,美国的一些日常工作,制造装配线上的重复性工作,机器代替人。中国体现了更多。为什么?外卖、快递、专车司机和视频主持人都是以服务为导向、劳动互补的(图6)。
根本原因是中美之间劳动力成本的差异。即使在数字经济时代,劳动力成本仍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因素。美国的劳动力成本很高,因此创新正朝着替代劳动力的方向发展。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很低,用机器代替人的动机相对较小。由于机器具有全球竞争力,机器人的价格与美国相似,但劳动力成本有很大差异。因此,在美国一些机器人代替劳动力,这将有经济效益,而在中国代替劳动力将没有经济效益。
另一个原因是中国人口多,密度高。在美国,开车超过半小时的外卖和送货不一定安全,而且成本效益比也不划算。在中国的大都市,人口密度很高,一个外卖可以服务很多消费者,具有规模经济性,所以成本效益比是合适的。
还有一个现象值得关注。技术进步赋予人们权力的一个表现是,它降低了对工人技能的要求(图7)。快递、快递、专车司机、网红锚等。不需要任何特殊技能,这些技能可能低于制造所需的技能。当人们谈论新经济时,他们经常强调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以适应新时代。当然,这些没有错。然而,技术进步经常降低对工人技能的要求,这对技能较低的工人有利。这是赋权于人的体现。
这不是新现象。在工业革命之前,纺织和纺织是对技能要求很高的行业。手工纺织时,你要向师傅学习几年,学徒们逐渐积累了技能。然而,纺织机出现后,对相关技能的要求降低了,劳动生产率提高了。
资本与劳动的互补和替代关系对要素收益和收入分配具有重要意义。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不分资本范畴,是两种生产要素,资本和劳动,它们必须是互补的。资本的增加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一个人最初负责两台机器,但现在他负责十台机器,同一名工人的生产率提高了。劳动力相对于资本的稀缺性增加了,供求双方都要求增加工资。这是资本和劳动之间的互补关系。
如果我们改进生产函数,把资本分成两类,一类是补充劳动的,即常规资本,另一类是替代劳动的。假设替代劳动力的资本增加,机器取代了人,会发生什么?首先,整体产量增加,你可以选择不用机器代替人。因为你选择机器而不是人,这表明效率提高了。与此同时,传统资本下降,有效劳动力供给(包括机器人)增加,工人稀缺程度降低。在这种情况下,总产出增加,但工资下降或上升缓慢,工资在总产出中的比例下降,而资本的比例增加。
在过去的20年里,美国劳动报酬占gdp的比例呈下降趋势,这与资本回报率的比例上升相对应(图8-9)。美国股市20年牛市背后的支撑之一是资本回报率不断上升,当然,代价是工人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例下降。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工人的薪酬比例有所增加,这与资本回报率的下降相对应(图10-11)。我们的股市表现相对不如美国。中美两国在过去10年中要素报酬率的差异可能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原因与技术进步的形式有关。
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技术进步在现阶段更有利于劳动力,因为劳动力成本相对较低。这种疫情下的非接触经济也符合这个方向,这是一个意思。
非接触经济的启示2:服务业的可交易性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这种非接触经济主要发生在服务业。工人不能返工,机器无人操作(除非实现了自动化),相关的制造业很难恢复工作。然而,随着电信和数字技术的应用,一些服务行业可以恢复工作。
传统经济学告诉我们,制造业是可贸易的产品,而服务业是不可贸易的产品。商品可以跨境流动,但人们不能自由跨境流动。服务业经常需要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所以制造业是可贸易的,服务业是不可贸易的。这一次,疫情的隔离限制了人员的流动,其效果类似于国家间的移民控制。即使在中国,你也不能自由行动。这是这种流行病下非接触经济的第二个启示。非接触经济克服了人们不能自由流动的障碍,揭示了服务业的可交易潜力。这对我们理解经济发展道路、经济结构和收入分配有着深远的影响。
当然,在数字经济时代,服务业的可交易性越来越受到重视。在国际研究文献中有一个流行的词,远程迁移,我把它翻译成远程迁移或虚拟迁移,但不是真正的迁移,但效果是相似的。一个人不用移民,而是通过应用信息和通信技术以及大数据受雇于另一个国家的组织,所以这被称为远程移民。
远程迁移的背后是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如今,流行的两个词是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一般来说,他们的意思是,虽然他们没有身体上在一起,但他们彼此相似。例如,当您远程工作时,您可以共享ppt。就像今天,当你参加会议的时候,我们不在一起,但是你可以看到我玩的ppt。还有一种方法不仅可以看到我的ppt,还可以控制我的ppt。我不仅可以在网站上更改这个ppt,而且您还可以远程更改它。
我们通常说贸易是国与国之间的,但它是可贸易和不可贸易的。这个问题也存在于大型经济体中。在上海和贵州,在东部、中部和西部之间,商品是可贸易的,而许多服务行业在过去是不可贸易的。非接触经济也揭示了一个国家不同地区之间服务的贸易潜力。这意味着我们应该重新思考服务业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
传统上,经济学总是忽略服务业。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质疑甚至讽刺了音乐家、牧师和律师对社会的价值。马克思的《资本论》指出,生产活动需要服务业的支持,但服务业本身并不创造价值。到目前为止,人们对服务业价值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有一点仍然被许多人所认可,那就是服务业的生产率正在慢慢提高。经济学家鲍莫尔在1967年举了一个例子,后来被广泛引用。他说,尽管数百年的技术进步,音乐会四重奏仍然需要四个人,这意味着服务行业是缓慢提高生产效率。
数字经济促进了服务业的可交易性,促进了生产效率的提高。你为什么这么说?首先,贸易带来竞争,竞争提高效率。第二,贸易使规模经济成为可能,因为市场规模增加,边际成本降低。第三,贸易可以带来技术溢出,提高效率。过去,人们说服务业不是贸易产品,所以竞争是有限的,规模是不经济的,技术溢出是有限的,效率是提高的。如今,数字技术使一些服务行业成为可交易商品,竞争加剧、规模经济、技术溢出和效率提高,对经济增长和经济结构产生深远影响。
非接触经济的启示:关于生产力和发展模式的争论
让我给你举几个例子,涉及宏观经济学中三个有争议的问题。
作为第一个例子,我们如何理解全球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在过去20年和30年,特别是在过去10年中有所下降(图12)?这不仅是美国,还有欧洲、日本和中国。经济文献中对美国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有几种解释。
一个是统计误差。数字经济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一些经济活动的边际成本接近于零。例如,在过去,我们必须听一首歌,然后买一张唱片。现在,有了数字技术,无数人可以欣赏同一首歌,而它的边际成本为零。腾讯的微信应用开发时有成本,但开发后,其应用的边际成本几乎为零。如果你下载微信应用,不会影响我的下载。边际成本为零的经济活动不一定反映在货币价值中,货币价值不包括在国内生产总值中,也不反映在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中。
第二种解释是,一般技术的渗透需要时间,就像电力发明之后,电力渗透到整个经济持续了几十年,就劳动生产率而言,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还有第三种解释,我想特别强调的是,一个或某些领域的技术进步导致整个经济中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下降。这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我们应该解释这一点并不奇怪。一个部门的劳动生产率,如食品生产或冰箱制造,会增加。如果我们对冰箱和食品的需求是无限的,那么增加的食品和冰箱的供应量就能满足需求。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对食品和冰箱的需求是有限的,所以当某个部门的生产效率提高到一定程度时,就不可避免地会导致劳动力过剩。这些剩余劳动力将转移到哪里?向生产效率低、供应不足的行业和产品转移。结果,社会资源被转移到生产效率低的部门。相反,生产效率较低的部门在整个经济中所占的比例增加了。按权重计算,劳动生产率的总体增长率不如先进部门快,甚至有所放缓。
这在经济学文献中被称为鲍莫尔病。进步部门的劳动生产率提高,产出增加,但需求有限,剩余劳动力从进步部门转移到停滞部门或低效部门。也就是说,总体劳动生产率的下降不一定意味着我们没有技术进步,也不意味着技术进步没有提高劳动生产率,而是技术进步导致社会资源更多地配置到生产效率较低的行业。
总的来说,服务业的生产率正在缓慢提高。由于技术的进步,生产率低的部门占据了更多的资源,其中服务业是主要的资源,服务业在经济活动中的重要性日益增加。在中国,第三产业的就业比例在过去几十年一直在上升,而农业和第二产业的比例却在下降(图13)。在过去几十年中,美国尤其如此,该国第三产业的就业比例增加,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比例下降(图14)。
数字经济的发展意味着什么?根据上述逻辑,这意味着一些服务业将成为劳动生产率的新增长点。在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中,我们假设单一部门,即农业、制造业和服务业没有区别,而我们背后的假设是均衡增长。当然,也有一些界说和二元经济,如刘易斯的理论,但一般来说这种二元理论被认为只适用于低收入国家。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我们需要重新思考经济增长的理论,我们需要关注街沟。街沟不仅适合低收入国家,也适合中高收入经济体。服务贸易增加后,将提高劳动生产率,这对整个经济的增长、经济结构的变化和公共政策都有影响。
公共政策如何促进服务业的可贸易性,从而促进整个经济的增长?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数字经济的基础设施建设,如最近提到的新基础设施,另一个涉及监管,以及公共政策如何监管数字经济,减少垄断,避免垄断,促进竞争。数字经济的零边际成本特征带来了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一些科技巨头和平台经济体已经出现,比如美国的亚马逊、美国的脸书和谷歌、中国的腾讯和阿里,这些都是现在备受争议的。这些巨头在增长过程中促进了效率的提高,但它们是否会成为新的垄断,相反,阻碍新的创新,是一个重要的公共政策问题。
第二个例子是服务贸易能力对发展模式的意义。到目前为止,发展中国家如何才能赶上发达国家?制造业和国际贸易是主要载体,中国和其他东亚经济体是全球范围内的成功范例。制造业吸纳低技能劳动力、城市化、技术溢出、规模经济、全球产业链。现在,数字经济可能会改变背后的逻辑。
数字经济不仅提高了服务业的可贸易性,也降低了制造业的可贸易性。商品包含两种成本,一种是包括劳动力在内的制造成本,另一种是包括运输在内的贸易成本。制造业从发达国家向中国等发展中国家转移的驱动力是制造成本的差异,主要是劳动力成本的差异。如果机器代替了人,会发生什么?劳动力成本的差异不是问题。用机器代替人将导致制造业回归高收入经济体,并降低制造业的可交易性。同时,数字技术降低了人与人之间远程交互的成本,增加了服务业的可交易性。这对未来的经济发展模式有着深远的影响。
现在,国际经济文献中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的模式是不可复制的。其他发展中国家,如非洲、中东和南亚,不能照搬中国的发展模式。在未来,机器将取代人,制造业劳动力成本的差异不是问题。这是一种悲观的观点。但仍有相对乐观的观点。制造业不能贸易,服务业可以贸易,所以就服务业而言,发展中国家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仍然存在。这个模型是印度模型。印度担心出口服务。中国的出口是制造业、商品贸易顺差和服务贸易逆差,而印度则是商品贸易逆差和服务贸易顺差。
这两种模式之间的争论前景是悲观还是乐观?很难说,只有时间能告诉我们,我自己的观点是乐观的,我相信用机器代替人不会阻碍落后国家的进步。然而,发展模式需要改变,我们需要更多地关注服务业。事实上,不仅国与国之间如此,同一国家内部也是如此。中国的东部和西部,上海和贵州怎样才能赶上东部?过去,随着制造业的转移,东部劳动力成本高,导致一些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向中西部地区转移。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机器人的成本已经下降,地区之间的差异已经通过制造转移而减小。这种模式还像以前一样有效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三个例子是对相对价格的影响。经济学中有一个著名的理论叫做巴拉萨-萨缪尔森效应(balas sa-Samuelson effect),它是关于发展中国家在快速增长时的实际汇率升值。这是因为可交易商品的生产率提高了,工资也提高了。统一的劳动力市场意味着非贸易品行业的工资跟随贸易部门的工资,但其生产效率并没有提高,这导致非贸易品相对于贸易品的价格上涨,即实际汇率升值。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一个国家。大城市的价格高于小城市和农村,这反映了非贸易商品与贸易商品、服务和制造业之间的价格差异。
随着一些服务成为可贸易商品,非贸易商品的范围缩小,这意味着价格上涨的压力可能更大。这可能对收入分配产生重要影响。
数字经济需要更多地关注分销问题
如前所述,工业革命中的技术进步在某些方面降低了对工人的技能要求,这是为了增强工人的能力。然而,在早期工业革命中,工人的工资跟不上劳动生产率的增长,收入分配差距拉大。这种情况在19世纪下半叶开始改善,公共政策加强了对工人权益的保护。根据经济学教科书,只要市场完全具有竞争力,工人的报酬就会随着边际生产率的提高而增加。然而,现实中存在垄断问题,一些经济活动具有负外部性。结合当前的数字经济,哪些行业和人群从技术进步带来的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中获益更多?
第一个是供应有限的行业,要么是技术进步不能引进这个行业,要么是虽然取得了进步,但由于某种原因形成了垄断,因为垄断而限制了供应。在这种情况下,其相对价格上升,员工收入和资本收益上升。
例如,专利权在其有效期内享有专利租金,这基本上是一种垄断。还有其他人的角色难以替代,如经理、心理咨询师、体育明星等等。另一个例子是房地产,这几乎不可能提高生产效率,因为土地是不可再生的,其空是非常排外的。
还有一些产品和服务的需求几乎是无限的。人们对时尚和品牌的追求等比较消费很难用理性行为来解释。
还有一种具有零和属性的经济活动,其中一个人的收入被另一个人损失。就整个社会而言,这种经济活动并不创造新的附加值,而是主要发挥分配的作用。即使数字技术提高了其个体生产效率,它也是零和的,效率越高,另一方可能遭受的损失就越大。举几个简单的例子,网络欺诈和网络警察,比特币交易,比特币本身并不创造任何价值,其交易的结果是来自整个社会的再分配。就外延而言,一些衍生品金融交易也属于零和经济活动。其他例子包括利益集团对公共政策的游说,离婚律师等等。
数字经济提高了一些服务业的生产率。结果如何呢?根据鲍莫尔病,一种可能的社会资源被分配给有限供给、无限需求(比较)和零和经济活动。我不想否认技术进步提高了我们的生活水平和其他好的方面。我想说的是,收入分配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极端,需要公共政策的关注。
还有一个大家都可能关心的问题。数字经济最终对房地产的影响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有什么好处?土地是不可交易的,而服务贸易正在增加,可交易行业、制造业和服务业的生产率正在提高。谁被赋予了更高的效率?分配给不可交易和不可再生资源,特别是土地,所以大城市的房地产价格上涨,这是有利的。
从负面来看,这种非接触式经济表明,在数字经济时代,人们可以提供远程服务,而且人们不需要聚集在上海,这可能会降低人们对大城市房地产的需求。这两种力量是大是小,这可能是一个意见问题。这里可能存在一种自我稳定机制,它与作为资产的房地产和耐用消费品之间的冲突有关。大城市的房地产价格上涨越多,远程办公和远程服务(医疗和教育等)的性价比就越高。),这反过来限制了空.房地产价格的上涨无论如何,公共政策的作用将更加重要。如果第一股力量更大,房地产将收获提高其他部门生产效率的好处,贫富差距将越来越大。社会能接受吗?
疫情促使我们思考
最后,我想总结一下这场流行病促使我们思考的问题。
首先,非接触经济显示出一个新的增长点,尤其是服务业,它引导着资源的配置。这种流行病改变了成本和收益的比较,也改变了私营和公共部门的行为。流行病下的非接触经济将引导私营部门进一步投资于数字经济,同时向政府部门和公共部门展示新技术和新格式的潜力,并引导公共部门进行投资,例如所谓的新基础设施。
其次,我们还需要注意风险的一面,一是保护个人隐私。这种社区防疫表明,大数据可以使社区管理越来越精细,但个人隐私保护的边界在哪里?这可以说是数字经济时代如何平衡公平与效率的一个方面。
第三,在数字经济时代,贫富差距呈现出新的特征,公共政策应该如何应对?技术进步的效率如何分配,社会资源是否越来越多地被分配给技术进步缓慢、垄断、异常消费需求和零和经济活动,所有这些都涉及社会伦理,这是主流新古典经济学回避的问题。
我认为经济学应该回归古典政治经济学。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开创了工业革命时期的政治经济学。今天,在数字经济时代,除了边际效用理论,社会伦理还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我们应该对机器人征税吗?我们应该提供全民基本收入还是类似的保障?财产税应该增加吗?如果社会收入分配越来越倾向于不可再生资产、上一代遗留的资产和房地产,这种状态能否持续,如何纠正?这就是我要说的,谢谢你。
来源:索菲亚回声报中文网
标题:彭文生: 疫情的留痕——从无接触经济到数字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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