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疫情面前，稳妥为先——评2020年中国宏观调控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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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建(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北京大学国家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自2019年下半年以来，中国宏观经济总体呈现疲软稳定的增长态势。没有肺炎疫情的影响，2020年实现5.6%以上的增长目标比较有希望，政策调控也比较充分。然而，肺炎疫情对中国经济的不利影响已经成为现实，这将不可避免地极大地影响中国宏观经济的运行，并构成增长目标与政策调控之间的权衡。要想继续实现原定的增长目标，就必须增加一定程度的宏观政策来抵消肺炎疫情的不利影响，但这会导致政策调控压力的突然加大；如果通过降低部分增长目标来对冲肺炎疫情的不利影响，空的政策调控仍将相对充足，调控手段也将相对灵活，这有利于经济的长期发展，但需要面对失去经济增长目标的短期影响。当然，上述权衡最终取决于肺炎疫情对中国宏观经济的影响以及权衡后的机会成本。

根据我们的总供求分析，我们预计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的自然增长率在1.0%至2.5%之间。因此，为了在疫情影响下实现6%的增长目标，扩张性的宏观政策将非常强，对经济的负面影响将非常明显，这可能加剧通货膨胀和资产价格泡沫，提高经济的整体杠杆率，不利于宏观经济的长期健康发展。根据我们对全国cpi自然趋势的预测，我们认为肺炎疫情将从两个方面影响cpi的自然趋势。首先，疫情会造成食品供应扰动，尤其是中断猪肉扩张周期，cpi可能大幅上升；第二，疫情爆发后，由于食品和饮料需求下降，cpi将继续上升。有鉴于此，我们预计到2020年，cpi的自然增长率将达到3.0%以上。

在国内生产总值自然增长率预计为1.0%~2.5%，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自然增长率在3.0%以上的高水平下，如果我们选择实现6%的增长目标，宏观政策的努力至少要弥补3.5个百分点的经济增长率，这就需要一个刺激强、见效快的扩张性需求管理政策。虽然宏观经济在短期内改善很快，但很容易产生强烈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对于已经很高的cpi。在强刺激的政策组合下，中国宏观经济可能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cpi同比增速可能再次上升。而且，强刺激所刺激的经济是一种虚浮，会大大增加政府、企业和个人的负债率，扩大资产价格泡沫，不利于经济的长期健康发展。此外，考虑到政府、企业和居民的负债率已经处于较高水平，未来债务违约风险将进一步加大，可能对经济发展构成风险。如果我们选择降低2020年的增长目标，一方面，我们可以减少政策压力和强刺激政策的负面影响；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同时考虑更多的其他政策目标，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富余能力来处理其他问题，包括处理疫情、稳定物价、稳定杠杆等。

虽然没有经济增长目标，但今年的主要监管目标是稳定就业。报告称将会有大约900万个新工作岗位。首先，这表明今年宏观调控的主要目标已经从增长转向就业。第二，这一增加就业的目标应该说低于往年，这也表明政府对今年经济形势的总体判断还有余地。第三，预计今年将陆续出台各种稳定就业的配套政策和改革措施。

除就业目标外，今年的通胀目标约为3.5%，比去年高出0.5个百分点。这表明政府对今年的价格形势也很谨慎。

综上所述，报告中宏观调控目标的设定反映了政府对宏观经济形势的判断。总的来说，这个目标系统有很大的余地。我想这是因为今年的国际国内形势极其复杂，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有应对这些不确定性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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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索菲亚回声报中文网